当前，中国已进入从增量快速发展到存量更新发展的城市化新阶段。城镇化进入台期，城市由大规模增量建设转为存量提质改造和增量结构调整并重模式，城市设计的要点从“有没有”转向“好不好”，工作和居住空间也从满足基本的面积数量转向对高质量和好环境的要求^[5]。 

        面对城市发展的新局面、新变化，开展城市设计的实践和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城市设计教育的拓展，作为缓解当前建筑、规划和景观等传统专业领域亟待解决问题与挑战的应对路径，需要整体性和系统性的思考与探索。

        城市设计教育和教学作为学生了解社会变化与城市发展趋势的综合窗口，也应当注入新的思想和理念。充分发挥“人居科学”作为前沿及交叉学科的纽带作用，强调城市复兴理论在城市设计中的核心影响力，探索灵活、多元、精细化的城市设计教育和教学方法既是对城市设计新思想和理念的回应，也是适应当前社会经济发展、城市建设和城市治理的重要拓展。

2.1 城市设计教育的历史阶段回顾

2.1.1 萌芽与探索阶段

         (二十世纪30-50年代)

       近现代城市设计理念发端于工业革命后城市化进程推进较快的欧美国家。从霍华德 (Ebenezer Howard) 的“田园城市”到以勒·柯布西耶 (Le Corbusier) 为核心的CIAM提出的《雅典宪章》(Athens Charter,1933) 均蕴含了城市设计的基本理念^[6]。

       随着西方经济中心在“一战”后转向美国，美国的城市规划与建设实践为城市设计理念的发展提供了丰厚的土壤。1934年，伊利尔·沙里宁 (Eliel Saarinen) 关注到城市设计与建筑学教育的关联性，针对当时城市规划实践多局限于平面而非三维空间的情况^[7][8]，提出城市设计教育的概念并在美国匡溪艺术学院 (Crambrook Academy of Art) 创立了建筑与城市设计系，首先开设了城市设计相关课程，开创了城市设计教育的先河。1953年，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Harvard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首先恢复了因“二战”影响而停滞的城市设计教育，新开设城市设计课程^[9]；1954年，宾夕法尼亚大学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也开设了城市设计课程^[7]，对城市设计教育进行了探索。

2.1.2 学科专门化与规范化阶段

         (二十世纪50-80年代)

       1956年，塞特 (Josep Lluís Sert) 在哈佛大学组织召开了首次城市设计学术会议，并在会议上提出城市设计是一座将建筑、城市规划、景观三个学科领域联系起来的“桥”^[9]，正式在学科层面确定了城市设计的概念。1961年，哈佛大学将城市设计教学计划纳入研究生课程中，成为最早将城市设计作为独立学科专业开设课程的高校^[8]。1965年，宾夕法尼亚大学开始实行城市设计方向的双学位的研究生培养计划^[10]；哈佛大学与菲尔德大学(The University of Sheffield)则先后在60到70年代最早设立美国与英国城市设计培养学位，标志城市设计学科专门化的完成^[8][11]。

       1973年，美国建筑师协会(AIA)正式承认城市设计为一个新的独立学科；二十世纪80年代美国联邦政府为规范化城市设计教育，颁布了美国城市设计教育的十二条参考标准^[12]，特别指出城市设计教育作为研究生阶段的培养计划，必须与建筑、城市规划、景观学科的硕士学位计划紧密结合^[13]。

2.1.3 全球化与多元化阶段

         (二十世纪80年代至今)

        随着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浪潮，城市设计活动在全球范围蓬勃发展。发源于欧美地区高校的城市设计教育也逐渐普及到全球其他建筑类院校。截至2023年，国际一流建筑院校几乎均设有城市设计教育计划；教学课程则多针对当地城市环境与问题展开，涉及可持续城市设计、韧性城市、健康城市、智慧城市、发展中国家城市设计等多种议题。

2.2 城市设计教学体系的现状

 [ 数据为作者根据各高校官网信息整理]

2.2.1 国际建筑院校城市设计教学情况概览

        表1中列举了2023年QS建筑类排名前21的国外院校。从学位的名称来看，有7所高校的学位为单独的城市设计学位，包括伦敦大学学院、麻省理工学院、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乔治亚理工学院、柏林工业大学、康奈尔大学；其余学校的学位除了城市设计外还包含了建筑学、城市规划、景观建筑、艺术等交叉内容。这些高校中，麻省理工学院、伦敦大学学院、康奈尔大学等高校开设城市设计学位课程数量最多（图1）并且在院系研究生培养课程中占比最高（图2）。

表1 国际一流建筑类院校的城市设计相关学位统计

（QS排名前21）

图1 部分国际一流院校城市设计学位课程数

图2 部分国际一流院校城市设计相关课程占系课程比例

       通过对以上院校城市设计学位的教学目标进行词汇频率分析，发现高频词汇包括：课程、学生、社会、城市、问题、研究、设计、建筑、技术、环境、实践；从不同属性词语的词频排序来看，教学目标关注通过培养学生设计、研究、实践能力，解决城市中不平等、发展、变化、环境、社会等方面问题（图3）；从教学目标中词语关联性来看，城市设计教学以学生与课程为中心，将建筑、规划、景观、社会学、环境科学为学科基础，在文化、空间、理论、技术多个视角维度下开展教育。从相关课程名称的词汇统计来看，工作营与研讨会是主要课程模式，教学方法包括设计、分析与理论研究，教学内容在城市、建筑、设计的基础上，关注艺术、技术、金融、交通、土地、住房、政策等领域。（图4）

图3 国际一流院校城市设计学位教学目标词频分析

图4 国际一流院校城市设计学位教学目标词语关联性分析

       以上分析表明，国际一流院校将城市设计专业作为复合学科，希望培养以实践为导向，具有跨学科能力，能解决真实城市环境问题的专业人才。

2.2.2 麻省理工学院城市设计教学研究

       麻省理工学院 建筑与规划学院的城市设计专业项目（Program in City Design and Development）为建筑系与规划系联合开设（图5）。学生需通过学习相关课程，获得城市设计研究生项目学位证书，在原有专业学位的基础上拓展城市设计的技能。该专业项目将“国际化视野”、“多学科交叉”、“广研究领域”和“个性化培养”作为办学特点。因此在课程设置上，除了学生必修的城市设计概论与城市设计技能课，针对不同专业背景与研究领域的学生，项目还开设了大量工作营类、历史与理论类、政策类与技术类的专业选修课程（图6），学生可按照各自研究方向在每类课程各选修一门完成项目学分要求。

图5 麻省理工学院城市设计学位设置

图6 麻省理工学院城市设计学位课程

2.2.3 伦敦大学学院城市设计教学研究

        伦敦大学学院巴特莱特建筑学院与规划学院均设有城市设计学位（图7）。其中建筑学院（The Bartlett School of Architecture）颁发学位为建筑学硕士（Urban Design MArch）。学位核心课程以模块化的方式组织，以城市设计项目工作营为主导，学生在完成城市设计项目工作营的同时，也要完成城市设计理论的学习，并根据自己的工作营项目完成选修课程（图8）。这些理论课程以城市设计工作营为核心，涉及城市历史、设计技术教学等内容，为实践型城市设计提供技能支撑。

图7 伦敦大学学院城市设计学位设置

图8 伦敦大学学院建筑学院城市设计项目课程结构与学分占比

        规划学院（The Bartlett School of Planning）颁发学位为理学学位（Urban Design and City Planning MSc/Dip）。学位的核心课程以理论课为主，课程以城市设计课程为中心，其他课程涉及城市规划、房地产、可持续设计、批判性思考等内容（图8），学生在修习完全部课程并完成论文后获得学位。学位教育以城市设计的理论性思考为主。

图9 伦敦大学学院规划学院城市设计项目课程结构与学分占比

        综上所述，国际一流高校的城市设计教学以工作营和研讨会为主要形式，且具有实地参观与讲授结合、重视阅读及研讨环节、以专题形式组织授课三个主要特点^[14]。在教学中，通常注重设计、研究、实践能力的培养，以及前瞻性思维、创新思维的训练，以应对城市中的挑战，解决不平等、发展、变化、环境、社会等各方面的问题。在课程内容上，除了城市、建筑、设计等基础内容外，还关注学科前沿以及交叉学科课程的设置。值得一提的是，房地产也是上述高校城市设计教学的重要关注内容。

        学位特点上，国际一流高校的城市设计学位可分为独立学位和联合学位。独立学位以城市设计为唯一核心来制定教学计划，因此教学内容较为专业和深入，如伦敦大学学院的Urban Design March等；而联合学位则由城市设计与其它学科方向联合构成。在联合学位的教学计划中，城市设计并非唯一教学核心，因此教学内容相对独立学位更融合和宽泛，如新加坡国立的Master of Arts in Urban Design。

2.3 当代城市设计教学新趋势

        虽然当前城市问题日趋复杂，但伴随全球化而来的却是世界范围内城市设计教学同质化现象。事实上，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传统”的城市设计教育已经愈发教条和被动，难以应对当代复杂城市问题带来的挑战[ 一项针对亚洲、欧洲和北美15所顶尖大学的当代城市设计教育项目的调查显示，与50年前相比，其多样性和激进性要低得多：这些高校的研究生课程普遍使用了“城市场所”（Urban Places）、“都市形态”（Urban Form）和“新常态”（The New Normal）等术语。不仅如此，大多数课程也是以设计为中心的（学分占比大）、难以对照且不透明的。此外，教学主题也大都聚焦北半球发达国家，对于发展中国家更加复杂的城市化问题探讨较少^[19]。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也有不少院校结合学科交叉平台或新科技革命的成果，提出城市设计教学的新理念与新方法，为城市设计教育体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2.3.1 推动学科交叉：ETH未来城市实验室 (FCL，Singapore-ETH Centre: Future Cities Laboratory)

        为回应当代城市设计教育面临的固化问题，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与新加坡国立大学（NUS）、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NTU Singapore）以及新加坡科技设计大学（SUTD）在国家研究基金会（NRF）的支持下成立了未来城市实验室（FCL）。这一实验室旨在加强城市研究与教育方面的东西合作和积极应对全球环境可持续挑战的能力，强调以科学的方法、协作的过程、富有想象力的战略和跨学科知识为研究与教学的基础^[15]。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充分利用可视化、数字化的混合技术、并提出了教师参与学生设计过程的教学方法^[16]。

图 10 FCL教学与研究

（图片来源：https://fcl.ethz.ch/）

2.3.2 精细化研究：数据驱动的城市研究工具（Data-driven Urban Research Tools）

       信息与通讯技术（ICT）的发展为城市设计提供了更加精细化的研究领域。传统方法非常依赖对城市发展过程和人类行为的假设，从而受到抽样与偏见的局限。作为回应，香港中文大学开发了一套定制的“微模块”（Micro-Modules）网站工具，旨在探索将数据驱动的研究方法纳入城市设计教学的潜力。这一系统基于香港政府提供的数字地图资源，并与社交媒体等在地社交网络（Location-Based Social Network）数据库相结合。通过检索与分析包括用户评论在内的地理信息，使学生可以直观了解研究区域内的兴趣点（POI）、可达性、人员密度等动态数据。研究表明，这种信息收集与展示媒介的扩展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场地条件和居民行为，精细化把握复杂城市问题，从而深入理解构成城市街区的社会过程^[17]。

图 11 结合在地社交网络 (LBSN) 可视化的兴趣点 (POI) 数据：

包括旺角地区的商业、教育、医疗、公共服务场所，

以及用户的需求、评级以及停留时间

(图片来源: https://scholar.google.com/)

2.3.3 为大众设计：跨学科、体验式、适应性的TEA教学法

The TEA Approach: Transdisciplinary, Experiential, and Adaptive Learning and Teaching in Urban Design Studios

       为应对日趋复杂的城市条件、减少教育与实践的差距，出现了诸多复合型城市设计教学模式。悉尼新南威尔士大学的跨学科、体验式、适应性教学 (TEA) 是扩展传统工作营教学维度的一种突破。该方法旨在通过三大学习维度的整合将城市设计教学带回现实世界。在TEA语境下，跨学科不仅是不同专业领域的知识传播与应用，还包括与非学术界在研究中的科学合作^[18]。该方法强调吸纳当地社区的非专业声音和知识，适应性地反馈与调整教学与设计机制，并关注学生和社区公众的合作与共同成长。

图 12 TEA教学核心框架

图 13 TEA教学正负清单

3.1 当代中国城市设计教育沿革

       1947年，梁思成先生赴美考察匡溪艺术学院，对城市设计教育的相关情况深入了解。国后，梁思成先生在清华大学提出“体形环境”的办学主张^[4]，并推荐吴良镛先生赴匡溪艺术学院进行深造，师从伊利尔·沙里宁教授主修建筑与城市规划硕士学位。1949年，在沙里宁教授的指导下，吴良镛先生以南京城战后改造为题完成硕士毕业设计。这使得吴良镛先生成为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开展城市设计探索的学者。

图 14 1949年吴良镛先生在美国匡溪艺术学院布置毕业展览

（图片来源：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郭璐副研究员提供）

       改革开放后的80年代初期，吴良镛先生和周干峙先生分别发表两次关于城市设计的重要讲话，引起了国家对城市设计的重视（1980年，周干峙先生在中国建筑学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发表“发展综合性的城市设计工作”的讲话；1984年，吴良镛先生在“城市与建筑设计学术讲座”上作题为“城市设计是提高城市规划与建筑设计质量的重要途径”的报告）。1985年，通过时任清华大学建筑系主任的吴良镛先生的倡导和组织，建设部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签订了名为“MIT-中国城市设计培训项目计划”的协议，该计划在清华大学还安排了城市设计实习。这个实习后来演变为持续至今的清华-MIT国际STUDIO课程（China Urban Design Studio）。这一时期，国内引入大量西方城市设计的研究成果，学习发达国家城市设计实践的经验，开始将城市设计的思想和方法运用于我国城市建设中。

       1992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城镇化发展迅猛，中国的城市设计实践和研究进入新阶段。1998年，由吴良镛先生任主编的《城市规划》杂志编辑部出版《城市设计论文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国内学术界对城市设计关注加深，国内学者也在开始尝试构建本土化的城市设计理论。2001年，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设计学术委员会成立，有针对性的城市设计教育体系与理论系统的探索开始。

       2009年，王建国院士主编的《城市设计》正式出版，成为国内第一本城市设计教材。次年，中国建筑学会和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开始联合编写《建筑设计资料集》（第三版），“城市设计”首次以专题的形式出现，表明学术界对城市设计的进一步认可和对城市设计实践、研究和教学的进一步推进。

       2015年12月，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提出，要加强城市设计，提高城市设计水平。我国城市设计领域迎来百花齐放的时期，国内学者就城市设计教育问题展开深度探讨。2016年，朱文一教授提出设置城市设计专业学位的建议^[19]；2017年，杨春侠、耿慧志针对完善城市设计教育体系提出相关建议^[20]；同年，叶宇、庄宇探讨了国内城市设计专业教育定位与发展^[21]。与此同时，以北京建筑大学为代表的一部分高校开始试点推进城市设计本科教学。

       2019年，住建部规划管理职能划入自然资源部，城市进入精细化发展新阶段，将以人为本作为城市发展的核心，城市空间由增量扩张转向存量提质。中国城市设计教学也进入转型提质阶段。同济大学等在内的九所高校在本科开设城市设计方向，试点培养城市设计专业人才。在新的社会发展背景下，城市设计要以整个社会需求为导向，将人居科学融入城市设计专业教育，从空间、社会等多维度、多角度解决城市问题。

3.2 城市设计作为人居科学体系的平台与纽带

       在人居科学体系下，城市设计的角色日益凸显，它不仅是人居环境的创造者，更是各学科知识的整合者（图 15）。人居科学是新兴的前沿及交叉学科，涵盖从建筑、规划、景观到城市、生态、可持续、能源、交通、环境、计算机、数据科学、艺术、创意设计等诸多领域和方向。这些领域和方向以城市设计为平台，依托包括产业经济系统、文化传承系统、物质空间系统、社会活力系统、技术创新系统的城市复兴五大系统，直接在实践、教学和研究三大领域开展工作。城市设计不再仅仅局限于空间和形式的塑造，而是需要考虑到社会、经济、环境等多元因素，实现人与城市的和谐共生^[3]。因此，在人居科学体系中，城市设计起到了桥梁和纽带的作用，使各分支学科能够基于城市设计的平台作用统一到人居科学体系下。城市设计的这种定位对高校的教学提出了新的要求。

图 15 城市设计与人居科学体系关系框架

       城市复兴作为人居科学的核心方向之一，是基于当前中国城市社会发展实际提出的重要理论。城市复兴所涵盖的内容也是城市设计的重要领域和热点。总的来说，城市复兴是城市更新的高级阶段，是一种源于城市发展本质的、持之以恒的顶层设计。城市复兴由经济、文化、物质、社会和科技五大系统组成：

       （1） 产业经济系统

城市复兴的产业经济系统打造新的产业增长点，聚集高价值的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从而优化城市产业空间布局；

       （2） 文化传承系统：

城市复兴的文化传承系统充分发掘城市深刻的历史文化内涵，提升城市品味，打造城市特色，提高和发展城市居民素质，保持城市创造力和创新性；

       （3） 物质空间系统：

城市复兴的物质空间系统着重关注提升空间品质，改善人居环境，公共空间、配套服务设施与市政基础设施的建设将引导城市空间重构，进而重塑物质空间；

       （4） 社会活力系统：

城市复兴的社会活力系统不单纯停留于物质环境改善与审美的角度，更加强调提升城市内涵以促进城市空间的再利用、增强地区生机活力；

       （5） 科技创新系统：

城市复兴的科技创新系统强调科技驱动创新，助力城市更新和城市复兴，并将智慧城市理念贯穿至城市更新与城市复兴规划、建设、管理、运营的全过程。

       在人居科学的语境下，当代中国的城市设计教育应结合“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以第二个百年奋斗为目标，培养学生以城市复兴理论为指导进行前瞻性思考，积极面对人居环境建设的艰巨任务和城市社会复杂的实际问题。

       进入二十一世纪第三个十年后，伴随全球性危机，世界范围内经济增速的下降，国内也面临某种程度的经济下行压力。房地产“黄金时代”的终结，相关行业面临的转型需求，也给传统建筑学相关专业带来招生、教学、培养和就业等方面的压力。为此，在建筑学相关专业开设城市设计课程或直接设置城市设计学位以应对社会需求的趋势变得愈发明显。

       我们正处在一个急剧变化和充满挑战的时代，我们正在大踏步的从增量时代迈向存量时代；从高速时代迈向高质量时代；从粗放增长时代迈向精细增长时代；从大规模扩张时代迈向紧凑型城市时代；从房地产金融时代迈向城市运营时代。事实上，我们所在的专业领域也正在从“广义建筑学”时代迈向人居科学时代。

       吴良镛先生在1999年前后提出“广义建筑学”^[2]的理念，是对即将进入新世纪的中国社会的深刻洞察和重大预测，其后“人居环境科学”^[1]的提出更是在学科、专业和行业等诸多领域的伟大创举，为国家社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而今，在世界格局动荡、传统建筑学势微、相关行业转型、新科技革命蓄势待发的时代下，持续发展“人居环境科学”，充分整合中国科学院、相关大专院校、行业领袖单位、国际国内相关机构的优势资源，共同推进“人居科学”学科的建设，强化人居科学作为自然、社会和人文前沿及交叉学科的纽带作用，提升和整合城市、建筑、可持续、能源、交通、环境、计算机、数据科学、艺术、创意设计专业的内涵和外延，发展和推动当代“中国学派”的复兴，真正面向未来，迈向人居科学时代。

图16 1999-2022年我国GDP与房屋开工施工面积对比趋势图

       中国科学院大学人居科学学院研究生杜晓晗、高炳旭参加了本文撰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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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学会城市设计分会”

发布日期：2023-12-02